“相爷这就开玩笑了,哪儿能啊?”钱主簿轻轻地笑起来,“属下看在眼里,许大人这么多年,待您如父,对您最尊敬不过。”
“他既然偏要坚持走重商的路子,对朝廷阳奉阴违,又何苦对我说真话?写封漂亮的信,连我一起骗过,更好。”
“许大人只是性子执拗了些,怎么可能欺骗相爷?就算知道会让您生气,也绝不欺瞒于您。再说了,有什么事能骗得了相爷您?”
“他不肯瞒我,那就得承担说真话的后果。朝廷因水患免了江南三年的徭役与农税,可没免商税。”秦毓章将烧了一半的信纸扔进火盆里,“知会谢延卿,叫江南清吏司当差严恪些,不可玩忽职守。”
“许大人想必已经做好了准备,肯定会理解相爷的苦心。”钱主簿替他铺上特制的信纸,“只是谢延卿自中秋之后就闭门谢客,已许久不同朝中官员走动。”
“他老迈不便,但他孙子年华正好。别以为本堂不知道户部的张文俊下江南干了些什么,柳氏万贯家财,他帮着换了个姓。本堂不追究他给谁行的方便,但前提是,他得付出同等的诚意来。”
“是,属下明白。”
纸砚备齐,秦毓章欲给爱徒回信,提毫许久,笔墨却未落到纸上。
“罢了。”他搁下笔,按上眉心,“荼州那边打点好没有?”
钱主簿正要说起此事,赶忙道:“那两座铁矿,一座在安县境内,一座距离安县不远,余闻道知晓是相爷调他出西北之后,十分感激,发誓要为相爷效力。他把所有家眷都带到任上,以此表明不愿再回西北的决心。”
秦毓章听过太多口头的忠心,不为所动,只道:“家眷?”
“是,父母俱在,还有一双儿女,儿子十岁,女儿七岁。余大人还说他父母已老,妻子身体也不好,精力不济,无法兼顾一双儿女,请相爷帮忙给孩子谋个前程。”钱主簿显然清楚相爷的言外之意,也早打听清楚了消息,“他儿子资质一般,但女儿倒是长得玉雪可爱,若是相爷不嫌弃,可送来京城做相爷的义女。”
他从袖袋里摸出一块不小的玉佩,呈上前,“这是他送给属下的和田玉,换一句说给相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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