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从他发尾缓缓抚到他后颈,道:“母后的决断不是本宫的决断。今夜这一遭不再说,养好伤,回到本宫身边,往后你该如何还是如何。”
僵在她手掌下的脊背颤抖起来,像是痛到隐忍不住,“殿下、殿下不是已经挑好替代奴才的人……”
原来如此。
凤丹堇突然一下醍醐灌顶。对付这样一个寡言难测的人,就该扒了他的衣裳,扒了他装模做样的所有依仗,逼到他进死角,最好将胸膛也扒开来看,才能看清他的心思。
她忍不住笑,“只是几天而已,没有谁可以替代你,禀禄。”
侧过头,另一人的呼吸拂上鼻尖。他的眼睛近在咫尺,睫影作蝶,碎光熠熠,早在她看来之前,已向她注目许久。
真像是青瓷的釉面,他时常低头,她从未发现这双眼睛的线条竟这样雅致。凤丹堇还要凑近看个仔细,禀禄已经闭眼别开。他支肘让开位置,凤丹堇顺势起身。
半张青帐一勾,逼仄空间豁然开朗。禀禄趴回枕上,背上伤布已经被血浸透,凤丹堇系着披风,看一眼眉头便皱起:“这样严重,一会让人重新包扎。”
不是没有动了给他换药的念头,可她也深知眼前人讳莫如深的羞耻,只得作罢。手指作梳理顺他微乱的发,发丝粗硬,很是倔强,即便这些倔强在凤丹堇面前全无踪影。
也不尽然。
离开时,凤丹堇的袖口又被扯住,床上人凝视她,少见的执拗,“殿下要记得今夜说的话。”
“本宫一诺千金。”
第139章 烏夜啼(五)
段晟最近察觉了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