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
比如现在,他就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揣摩赵钧的心思:赵钧为何突然这样问?是否是郁家出了什么纰漏?姐姐现在如何了?
寄骨花带来的一夜春宵终究短暂,这些日子,从随风卷过的流言里,从宫人异样而畏惧的眼神里,他越来越清楚,和他“相爱”的是皇帝。
他要怎样……要怎样才能与这个皇帝相守一生呢。
郁白神思不知飘到了何处,怔怔然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烦请陛下给个痛快吧。”
赵钧咬牙,暂且忍了:“……还有呢?”
他看起来很想把郁白回炉重造,或者更直白一点,想把人扔到榻上狠狠作弄一番,届时把人弄得眼尾泛红哑声求饶,看他还敢不敢说这样没轻没重的话。
然后,郁白接下来的发言让他彻底熄火了。
“还有……愿陛下念及昔日情分,赦免了长姐吧。”
赵钧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从没这么无力过。
他花了这么大力气才将郁白留在身边,用尽手段让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这种时候,郁白想起的却是他的姐姐。
郁白甚至都不会调笑着说“陛下看在郁白的面子上赦免了郁家罢”这样的话——他难道看不出来自己分明是在玩笑,他难道以为自己会因为区区一个郁家惩处自己,他难道不知道不管他做了什么,自己都会无条件地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