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捂着脖子倒下,惨叫剧烈而深长。
听到叫声,季明月这才长舒一口气,和连海交换眼神。
搭档办案以来,季明月曾无数次这样对望连海,包括方才他“赴死”前。
这是独属于他们的默契。
连海收到指令,干净利落地把枪踢到远处河滩,又摘下碧桃的西装领带,将那双沾着血水和火药的手反剪到背后,捆了个结实的水手结。
“海哥,挺心有灵犀嘛,”季明月方才在水中憋了太久的气,声音有些闷闷的,“明白我的意思,把碧桃引到了河里。”
连海看着碧桃颈间,彼处的伤口深到青白的喉骨若隐若现。
他对小季的计谋和果敢佩服至极,也开了个一语双关的玩笑:“无他,唯手熟尔。”
季明月邀功似的用大拇指刮了下鼻梁,他手上的血沾在鼻头上,像涂了层艳丽的胭脂。
“小季你也……”连海向下看去,大片血红霎时映入眼帘,他紧张道,“受伤了?”
疼痛这才后知后觉地传到大脑,季明月瞥了眼依旧汩汩流血的肩头,忍住剧痛和眩晕感,给连海吃定心丸:“小事,应该是刚才的子弹擦到了。”
连海悬着的心略微放下,他弯下腰眯了眯眼,专心对付妖物:“碧桃,还能说话吗?我有问题要问你。”
碧桃身上还背着诸多疑点,他甚至有种直觉,那就是阴冥有内鬼和碧桃暗通款曲,私相授受。
“你的同伙是谁?”
“阴冥的内鬼是谁?!”
话毕他看过去,倒吸一口气——碧桃后背的伤口血流如注,几乎成了个窟窿,半边脖子也是血rou剥离,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小季应当是下了死手。
很快,碧桃那对幽绿的眼瞳也开始放大、溃散。
季明月见状,意识到了什么,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双手。
那双手随主人的指令,张开又蜷起,看上去没有异常。
季明月愈发纳闷——为何刚才自己如此失控,如此嗜血?
就好像有一股无形而巨大的力量,在牵引着他把匕首割向碧桃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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