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含笑,只是眼中被灯影晃得仿佛,让他生出一种悲凉的错觉。
继而又听池时道:“一生只一世,梅初。”
“何不为自己活着?”
这句话丢下,厢房内静若湖面,若石子丢进湖面,荡出阵阵涟漪。
风霜无端催人思绪,霍梅初隔着满桌灵酒看陈时,好似透过锦帕看到陈时的眼睛。
竟是一语中的。
他忽地笑了一下,寒灯却莫名看他。
他扭过头,寒灯的瞳孔是寒凉的冰,看人时往往无情,好似看什么都是看一件物品。
但现在,他似乎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了别的东西。
非浓郁若酒,然生出丝丝懵懂意,看着他的目光竟是多了几分好奇与懵懂。
他忽地喝下一口酒,不知是何滋味。
只又想起南海云荒秘境中,蓝尾鲛人同寒灯相争的场面。
他一时之间嘴中觉不出味道,凑到寒灯耳边莫名发问:“寒灯是当如何看我?”
“是容器?还是——”
声音戛然而止。
他又看到寒灯拧眉,生出不懂的情绪。
但眼下,那双眼睫中生出几分无措。
鲛人生的美艳,冷白肤色,艳红唇色。眉目风情,皆是上等。如今,那鲛人却无措地看着他,寒凉目光倒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