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详的预感。

五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看到眼前的那一幕时，雪天仍然惊恐地捂住嘴。

这里是醉生梦死的章台，也是脂粉嫖客的混乱之地。一个少女满身鲜血躺在神色麻木的少年怀里，鲜血流了一地，少女显然已经死去了，衣衫不整，双眼不瞑目地睁大。

少年身上和手上都沾着鲜血，没有哭，只是木然地目光空空地望着前方，紧紧抱着那再也不会醒来的人：“jiejie……”

“辰儿！”张九龄惊痛地喊了一声，整个人都在发抖，“怎会……”

杜辰是张九龄的学生，也是御史台监察御史，行事刚直不阿，有其师之风，多次上书请求处死安禄山。此刻少年却满脸溅着血，仿佛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鬼。

杜御史唯一的亲人，就是他的jiejie。

就在两个时辰前，几个胡人掳走了杜jiejie加以侮辱，少女不堪受辱，触柱而死。

而那时，张九龄正在刑部大狱营救光王。

那人快步走上前去，看着眼前的惨状，眼底波光被残酷绞碎，他颤抖地朝少年伸出手，却被猛地推开！

这一推如此用力，张九龄顿时也跌坐在血泊中，少年眼神冰寒地死死盯着他：“老师，你来晚了。”

“对不起……”张九龄脸色苍白如死，忍不住猛烈地咳嗽，“我不知道……”

“呵，jiejie只是卑微的人，当然不配让你相救！若不是你执意要杀安禄山，若我不是你的学生，jiejie就不会遭遇这样的无妄之灾！”

少年御史的声音那样平静，绝望的怒火如同刀刃，令人肝胆俱碎。

张九龄唇齿微张，一口鲜血顿时染红了衣袖！雪天焦急地几乎就要冲过去，却不敢……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压抑地咳嗽，胸膛剧烈起伏，看着血丝从他唇角渗出来，仿佛那些话如同刀子把脏腑全部搅碎。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走你告诉我的那条路。”杜御史抱着少女的尸体，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复仇。”

少年决绝地转过身去，一步步走入黑暗，再也没有回头。

“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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