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起冥王此去在何处落脚,也好让自己下凡时避开点。
终于探查到,他在百安城开了间没有门头的姻缘铺子。
按人间年月来算,已是三月有余。
生意嘛,可以说是毫无进账。
谢逢野每天做的事情除了睡觉,就是趴在老木台桌上,数数拂面而来的,是第几道穿堂风。
近几日,隔壁不知在鼓捣些什么,整日没完没了地敲,祸害得他这间小破屋都跟着掉了层皮。
门外柳荫如盖,簌簌风起,绿叶进堂时带来一片白色薄纸,如纤弱蝴蝶翩翩振翅而入。
谢逢野眼疾手快地伸指夹住,眯起眼来。
那是一张打好孔的白色引路钱,闻闻味道还是新货。
要么,是有人大中午顶着太阳发丧。
要么,是他姻缘铺旁边开了间丧事店。
谢逢野气得想笑,他真是落魄了。
如今谁都要来找个不痛快。
更何况,百安城多植绿柳最易敛收阴气——是有多想不开要在这弄丧事店。
他看看自己满屋的大红喜绸,捻着黄钱出去,把隔壁屋门当鼓敲了半天,才听有脚步声过来。
屋门缓缓张开。
彼时清风拂过垂柳,吹动黄白纸飘扬,在姻缘店的斑驳囍字面前飘飘浮浮。
光彩陆离,云天骤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