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谈论对象的贺今行挑着两桶水回来,就看到两位老人都笑眯眯地看着他,仿佛遇到了什么喜事一般脸上光彩熠熠。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却莫名有些不好意思,而后抑不住地跟着笑起来。
一切安顿好,便到了分别的时刻。王老伯十分不舍,送出老远,才慢慢地往回走。
这方山水都是老人熟悉的故土,贺今行不担心会出事,但看着对方佝偻伶仃的背影,心中仍觉酸涩。
然而他不能不走。
月亮已经爬上山坡,他一路疾行到官道上,挎着药箱不离身的郎中正驾着马车候他。
郎中的面容上也是他熟悉的关切的笑容。
“冬叔。”贺今行伸臂抱了抱对方。
“几天不见,又瘦了。”贺冬回以拥抱,然后拉他上车。要牵动缰绳的时候,却犹豫道:“贺夫人的墓一切都好,可要去看看?”
贺今行愣了一会儿,转头看向马车背后。
暮色烂漫,地平线上山影迷离,衬得通往彼方的大道有种奇异的荒凉。
如星谷距此还有几十里的距离,而千里之外的禹州湾,下西洋的船队正等着起航。
贺冬不需明言便知他决定,低叱一声,拉车的马儿飞驰向稷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