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尚是杨语咸,州府装潢陈设不算朴素,但绝对比不上现今的华丽典雅。
他想到知州更迭之事,再回想起昨晚的定论,先前散乱的线索忽地被一根线串了起来,因此对燕子口被填沙一事又有了猜测。
两人没上大堂,而是到了一处穿堂。
两面的垂纱软了穿堂风,王玡天屏退一众下属,示意他坐,“小贺大人尽管随性些。公事要谈,茶也要喝。”
“江南灾情紧急,拖无可拖,恕下官无法放松。”贺今行拱手自认不识趣,“不知王大人对借粮一事做出的决定是?”
王玡天在朝北的矮榻上坐下,提起茶盘上刚刚煮开的陶壶,往已放好茶叶的白瓷杯里倒了半杯水,才道:“既然你这么急,那我就直接问了,郡主选的谁?”
贺今行站在长案另一面,对着他,沉默以答。
“那我换个问法。秦毓章,长公主,裴孟檀,忠义侯,总得有个亲近些的人选吧?若是这些都够不上郡主,那就谢延卿,裴明悯,甚至左都御史家也可以。”王玡天冲出第一杯茶,揽袖持杯递于他。
“你所问的这些人里,有我的朋友,亲人,上峰,也有我尊敬的人。但都不是你所意指的人。”贺今行说罢,不接这杯茶,对方便直接放于他面前的案上。
“既然都不是,那我岂不是没得选?”王玡天一面说,一面给自己泡茶,淡淡地说:“没有选择,我借粮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