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才在这群泥巴色的人里找出江与疏,高声叫他的字。
江与疏在半山崖敲山石,好一会儿,被人提醒才知道有人在叫自己。然而只听声音他便知道是谁,立即放下手头的事,然后直接吊着藤索下滑到岸边,极为娴熟地跳到沙袋堆成的防水坝上。
贺今行放下船桨,站起来张开双臂。
他站在船上,江与疏站在岸上,弯下腰来和他互相拥抱了一下。
“没事就好。”贺今行拍了拍他的脊背,低声说,“请你帮忙向临州城里传个话,说我赶上柳大当家后,会尽量想办法在稷州借粮回来,请钦差发我一封借粮的文牒。”
“你要去稷州?”江与疏用手臂擦了一下额头,已然将总督府里的遭遇抛到脑后。
“嗯,从太平荡走陆路过去。”贺今行抓住他伸出的手上了岸,然后把盛环颂拉上来。
“那我们送你们一程。”江与疏转身朝山崖上面叫了两声,便有几条绳索垂下,直接将他们拉到了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