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这边议完一件事的时间里,另一边的谢延卿安安静静仔仔细细地看完了手里的折子,听到叫自己,便站起来。
钱主簿过去搭了一把手,扶他上前来。
“户部这几日东抠西挤,但匀出来的那点儿对江南灾情来说就是杯水车薪,再多的也实在匀不出来了。”谢延卿站定,将那本奏折抱在怀里,哑声说:“加征一次紧急税吧,主收汉中、江北、广泉、松江四路。但这税收上来,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发下去又得四五天。江南地方已经募集了够买十天赈灾粮的银钱,中间还差个十天,再另外想办法。”
“征紧急税没那么容易,得陛下首肯才行。”秦毓章摇头:“况且离征夏税就只有一个月,民意不好处理,裴相爷那边也未必赞同。”
“可江南没钱又没粮,雨停日出,再拖下去,灾情就控制不住了。若是让疫气蔓延,哀鸿遍野,那江南势必元气大伤,未来四五年都难以恢复。”谢延卿满面忧色,沉吟片刻再道:“那就提前征收夏税。”
秦毓章凝神道:“以此名目,倒是可以一试。稍后把折子带进宫,向陛下说说吧。”
“等等,我说不对吧?”傅禹成却“嘶”了声,左右看看,“这样的话,今年征来的税给了江南,那国库的窟窿还是填不了啊!太后的行宫怎么办?在建的水利河工怎么办?”
谢延卿掩面长叹,“天灾人祸,无可奈何。今年的国库进账,只能指望许大人了。”
“……那还得多久?”傅禹成跟着哀叹一声,右手握拳锤了一下左手掌心,“流年不利,真他娘的晦气!”
提到许大人,秦毓章眉心微微一动,侧头问钱书醒,“许轻名近来可有消息传回?”
后者答道:“最近的还是十天前的消息,许大人筹备着出海,启程之期就在这两日。”
“那就不好打乱他的计划,罢了。”秦毓章提笔开始写回信。
谢延卿见状告退,傅禹成跟着走了几步又回转来,“相爷,还有一事,就是咱们两家小辈的订亲宴,还办不办?秦公子这一跑,倒是落得轻松,可订亲宴没了准新郎,那像个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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