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两,拨三成给晋阳,差多少让她去找王喻玄。朕听说他儿子年前下了汉中,跟边关将士一样,离亲远行,年节不能归。父母亲长思之念之,想必他完全能够共情。”
“至于剩下七成,就全部送往仙慈关。西北饷银两年未结,说出去不好听啊。”皇帝慢慢踱步下祭坛,仰头看向天顶,“七十万,应当能让西北的将士们吃饱穿暖了罢?”
藻井里富丽堂皇的彩绘静默无言,不堪回答。
只有秦毓章深深一揖:“臣遵旨。”
明德帝仰首伫立半晌,才低下头,继续道:“你替朕拟道旨,西北军需就让那个贺眠去送。”
说罢,他的左相却没及时应答,他眉毛一扬,“怎么,去不得?”
“回禀陛下,此前贺大人专门来找过微臣,说他们贺家族人这辈子都绝不踏入西北一步;要臣说一说桓统领,让桓统领不要再乱点人。”
“嗯?这小肚鸡肠的,多少年的事儿了还惦记着?”明德帝不禁发笑:“他家子弟一摞摞的,但依朕看,能长成大树的只这一棵苗苗,就得放手让他历经风雨才行。”
“这贺眠与贺易津是血浓于水的亲叔侄,打断骨头连着筋,现在叔父能做主帅,日后侄子也能。毓章啊,你得指点指点贺卿,让他莫要耽误这块可造之材。”
君臣对视片刻,秦毓章答道:“臣明白了。”
明德帝一甩麈尾,长叹:“儿女都是债,做大家长的,不止儿女,子侄也是讨债来的。到朕这儿,既为君又为父,更是两头难。”
他抬手搭上对方的肩膀,面对自己这位左膀右臂,就仿佛在与自己对话。
“说起来,幼合这孩子也是朕和太后看着长大的,现在要娶妻成家,朕感慨万分,太后想必亦欣慰不舍。且你这亲家也是朕的肱骨之臣,你说,朕该不该给你们两家赐婚?”
后殿两侧窗扇成排,因夏日炎热,此时皆大方洞开。
风一来,窗外便是雨潺潺。而秦毓章立在这风雨声里,久久不语。
“有这么为难吗?”皇帝撤了手,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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