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帮忙采买布置灵堂。然后仔细地为自己的丈夫擦洗、梳头、戴巾,临到更衣时搬不动身体,才劳人帮忙。
待一切停当,她去烧了一壶水,兑温了,给众人一人奉一杯。
“外子生时从不欠人情,如今走了,我也不能让他留下人情债。老身别无他物,只能请诸位大人饮一杯水,替他谢过诸位大人。”
言辞恳切,身形伛偻,谁能不接?
晏永贞喝了这杯水,心里总觉堵得慌。但直到要走时,艰难开了口,也只得一句叹息:“老嫂子,节哀。”
孟氏平静地点头,“晏大人放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老身绝不会自戕。”
她回答得清楚明白,晏永贞再无话可说,听见大门口有声响,便及时转了目光。
逆光里,两个少年人结伴而来,其中一个弃了轮椅,借着另一个的臂膊慢慢往里挪。
到得堂前,他们与在场诸人打了招呼,各取三支香点燃,祭拜上香。
而后,贺今行尝试着矮身屈膝。晏尘水抓着他的手一紧,低低叫了他一声,说:“我来就行。”
他没有回答,只是抬手制止,慢慢地将膝盖触到地上。
晏尘水便松了手,与他一道跪下,恭谨地叩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