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地新草,遥看遍野如绿。
马车一路驶到至诚寺,裴夫人此来一举两得。
一是替她儿子科考祈福。
二是给傅家小姐与秦家少爷牵线做媒。
秦傅两家早有结亲的意向,只是秦少爷似有不满,“傅小姐”的人选也一而再、再而三地改变。
拖了快一年,终于改无可改。
秦家无主母,傅家主母不理事。
秦相爷便请裴夫人出马,帮两位年轻人牵个线。
山路不能走轮椅,傅景书也不坐软轿,明岄便背着她走上半山腰。
裴夫人夸赞明岄力勇胜过男人,明岄不言不动,傅景书替她道了谢。
石梯尽头开了几树素心腊梅,纯黄花朵挨挨挤挤,簇拥着庙宇红墙。
山门前,有人牵马而立。
少年不畏寒,已换上春衫。
斜风细雨中,只戴了一顶轻便的斗笠。
他一见众人走近,便知谁是他爹要塞给自己的人,也早已做好了准备。然而看到对方披着的斗篷,仍沉默片刻,才问:“你既有残疾,为什么还要与人成亲?不怕被人嫌弃吗?”
语声清脆,没有半点犹豫磕绊,仿佛只是在问一道寻常问题。
“秦少爷。”裴夫人皱眉,觉得这少年甚是无礼。
秦幼合却说:“夫人,被按着成亲的是我和她,不管成不成,有什么都应该一开始就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