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够做出如此滑溜的局。
他聚拢眉拢,一面擦桌案,一面说:“不论罪责如何,他们出了稷州,大概率是回不去了。”
稷州知州与稷州卫的监军两职就空了出来。
稷州不止是中原粮仓,还供着西北边防军的岁粮。往年不管哪一任知州,在这方面都没出过什么事。
但现今多事之秋,事情从稷州起,又可能影响到西北。他想着留个心眼儿的好,便吩咐携香:“近来多注意朝中想要补稷州职缺的人。”
“好。”后者颔首,顿了顿又迟疑道:“傅禹成那边没盯出什么异常,这老东西日常混账事太多,反倒叫人难以分辨。”
“对他不必太费工夫。”贺今行想了想,说:“可以留意一下他的家人朋友或是门客亲随。”
收拾完厨房,两人一起出去。
晏尘水恰从西厢出来,腋下夹着两把伞,看起来很高兴。
“你俩说什么呢?”他走近了随口问道,分给贺今行一把伞,又笑嘻嘻地替携香端背篓,“携香姐姐也一起去吧?”
“你们去就好了。”携香背好背篓,“我看过好多回了,没甚意思,不如趁大家都凑热闹的时候去捡些好肉好菜。”
“啊,可惜。”晏尘水作罢,“难得张先生也愿意出门。”
携香笑笑,先行出门去了。
张厌深才从东厢出来。他穿了身远山紫的圆领窄袖棉袍,走在清晨的微风里,眼角眉梢都漾着淡泊的天光。
“老师。”贺今行上前欲扶他,他提起拐杖笑说不必。
三人从千灯巷出来,街上尚没几个人影。然而转过街角,进入玄武大街,目之所及便都是三五成群、兴高采烈的百姓。
贺今行与晏尘水一左一右护着张厌深,随着人流涌向永定门。
天色越发明朗,金乌跃出房顶,洒下大片轻盈的阳光。
城门三洞,右侧进城的门洞里驶出几匹黑马,骑手背后插着禁军的黑龙旗,马后跟着跑出一队黑甲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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