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雨露,皆不可缺。”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
晏尘水吞下最后一口面片,“所以说刑法必不可少,也不可不严,不严明则难以震慑人心,无法起到该有的效果。”
这会儿又转回到最初的论题,贺今行把自己的碗叠在晏尘水的碗上,看着后者说:“法治不可少,然而纵观历史,只有乱世才用重典。律法本就由上位者制定,对上位者优待颇多,普通百姓并无置喙之权,只得被动遵行。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律例过于苛刻,便是对人性的束缚与压抑。且重典之下易生乱法与私刑,民生本就艰难,再行磋磨就是难上加难。”
晏尘水不避不让:“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杀生之机,夺予之要,皆在天子手中。只要天子圣明,刑法便会分明。法分明,则贤不得夺不肖,强不得侵弱,众不得暴寡。治世之下,受益最大的便是普通百姓。因为严刑峻法只对犯法之人,安分守己则无此忧。若还有心思不正作奸犯科者,遭到严惩,也怨不得其他。”
“若天子不理世事,或昏聩或无能,未有圣明之相,上行下效,法度如同摆设,又该当如何?”
话出了口,贺今行才后知后觉,这一句几乎是在质疑今上,悚然一惊。
另两人却并无明显反应,晏尘水接过张厌深递来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