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军心不稳,互相提防得厉害,故而巡视营周的将士一队接着一队,沉重的靴踏在大地上,响彻在每一个人的心里面。夜间即便是不必值守的将士,也不敢卸甲下刀,在浅眠中紧紧握着刀柄,以备不时之需。各帐中几乎都留下盏烛灯,但在这之间,唯有那主帐最为通明。
过往巡视的将士皆可望见主帐之内映着的两个人影,二人身披甲胄,屈身俯于案前,尽力研讨着什么。偶有争执,片刻后也渐渐压下去了。
“主子如若太急,连眼下的这几万大军都颠覆进去,那即便拿下了淮安王,对北境也无济于事了。”白羽道,“何况现下要紧的是,淮安王在哪个营帐我们并不知道,主子想要亲去捉拿,怕是会中计,反被偷袭了后方。”
女子抿了抿唇,薄唇上已见干裂的痕迹,闻之此话暗暗点头,“是我有些心乱了。”
“主子不信鸣泉吗。”白羽侧目问道,“若是当真无法放下,主子便回去罢,或是派遣一人回去探探?以便安心。”
女子轻轻抬手,“合该信任的。是我多心而已,你明白的。”
白羽垂眸不言,两人间安静了许久,正当他想要复言时,帐外守将的声音响起,“殿下,淮安王派遣使者,请见殿下一面。”
秦姝本还揪起的眉头有一瞬时的舒展,扬声道,“请进来。”
使者躬腰而入室,行至中央,朝着正前方的女子拱手屈膝,行了个周全的叩拜大礼。
秦姝凝眉而视,沉声道,“起来吧,淮安王带了什么话儿,直接道来便是。”
使者垂眼低眉,极为恭顺,“谢长公主殿下。公主既是爽快人,那臣就少些琐碎之语。”
“我家殿下想叫臣说的第一件事,便是令臣替殿下,恭请公主万安。”
白羽立在一旁,不耐地摩挲身侧立着的大弓。
使者道:“我家殿下说了,公主率精兵出城讨伐,实在令他惶恐不安。淮安王殿下妻妾孩儿命丧京外,他不过是想向天子讨要个说法,何况先帝山陵崩时,他也不曾在身侧送一程,枉为人子,更枉为人臣,这才苦苦守在京外乞求面见陛下。至于这豫州军,是淮安王殿下听闻出军北境的兵力不足,特意带来当做援军的。公主您看,这样可好?”
女子的指尖暗暗敲击着木椅,重新蹙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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