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陆绎蹲在他的跟前,抬手,拇指指腹轻轻擦过他的嘴唇下方。
朱翊钧吸了口气,偏头躲开,陆绎便收回了手。
那里有一排齿印,是朱翊钧坚持不住的时候,自己咬出来的。咬得太狠了,当时不觉得,现在却有些疼。
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小皇孙,说要练武,却不是说说而已,也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闹着玩,他是很努力,很认真的在打基础,一点也不会偷懒。
这么纯真可爱的小团子,为什么要吃这份苦,陆绎看着都有些心疼:“殿下,下次若是坚持不住,就不必坚持了。来日方长,咱们可以慢慢练。”
朱翊钧摇头,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我就要坚持,我喜欢坚持。”
“……”
这一日,朱翊钧坐在书案后面摇头晃脑的读书:“《诗》曰:天之方蹶,无然泄泄(xie),泄泄,犹沓沓也……”
“泄(yi)!”张居正屈起手指,敲在桌面上,严厉的指正,“无然泄泄,意为大势已去,说得再多,做得再多,积重难返。”
张先生语气有点重,明显带着情绪。近些日子,朱翊钧沉迷习武,心思不在读书上,他对此颇有微词。
朱翊钧以后可是要当皇帝的,要学也自然是学帝王之道,练什么功夫。成天舞刀弄剑,心就野了。长大之后,可别学英宗、武宗那一套,不在宫里好好呆着,出门惹出什么大乱子来。
张居正本没有想着如前世那般,倾注所有将之培养成一代明君。
可这孩子实在聪明,无论什么道理,一点就通。说话做事总是出人意表,却又叫人暖心。
与他相处一段时日,没有人不喜欢他,张居正也不例外。
他早就改变了对这个孩子的看法,甚至眼前这个,和他记忆中的那个,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这难道不是上天给再次给他的恩赐,让他能从幼年开始,着手培养他理想中的君王,实现他天下大治的心愿,而不是人亡政息。
但他却忽略了,无论前世今生,不管哪个孩子,他们都是独立存在的,都有自己的思维和想法,又不是提线木偶,不可能任人摆布。
两个人隔着一张书案无声的对望,张居正声色复杂,朱翊钧憋着嘴,小脸上满满的委屈。
就在张居正以为他下一刻就要哭出来。却听小家伙说道:“你凶我!”“……”
他这一嗓子,倒把张居正喊得无言以对。
朱翊钧又说道:“我读错了,你告诉我就是了,为什么要那么大声的凶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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