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巡逻人影憧憧,飞雨谢花。方才大学士无意间提起,说定栾王遣退了侍从下属,在一处亭中观雨饮茶。
虞兰时辨不太清方向,只闷头往开阔地走,檐角的雨洒了几泼往他身上浇,行过好几处门廊,一抬头,瞥见湖边小亭,亭中人独坐。
临湖而设的小亭,四面垂席,亭檐伸得广,把外头的风雨尽挡了。
亭中人一袭王侯重衣干燥清爽,拉住亭外人时沾湿了衣袖。
将人扯入亭中,今安虚空抚一抚沾上他面颈的湿发。
“虞卿为何如此狼狈?”
虞兰时淋了一身,雨水顺着散下的发缕、袍裾滴落,在脚边堆出一圈湿痕。相似的雨夜,将他困在前夜的雷声,困在前夜那间有第三者入侵的静室。
亭中灯火零落几盏,面前人置身事外,看他挣扎。
“虞卿。”虞兰时轻声问,“这名称到底与王爷座下来来往往的许多人有何区别?”
“没有什么区别。”
今安踱回案前,提起热炉上的小壶,向新杯里倒水,“你想有什么区别?”
“你说不会戏耍我。”
“虞卿是站在什么位置上向本王诘问?”
亭外雨声围城,亭内清火腾雾,虞兰时站在两重天里,寸步不让地要争些什么,不知道要争些什么。
今安回身递来一杯热茶,“寒气重,暖一暖身。”
这句话漏出的温柔、连同杯中茶雾扑上虞兰时的脸,他眼睫一颤。
递茶的人手指往下,轻轻拨过他肩头散下的发,“前夜六殿下问本王想要什么,他说他可为本王赴汤蹈火。虞兰时,你能给本王什么?”
雨水淋湿了他的大半发衣,衣冠不整来形容都是客气,潮气使他的发越乌、唇越红,红过那夜抹上他唇角的朱砂。
虞兰时的视线跟随她的手指,往下,定在她前襟攀蟒熠熠的金线上,“臣下没有什么可以给王爷。”
今安撩睫凝视他,“为什么?”
虞兰时任由她望,眼睑低垂,不看她,“金钱、权势、地位,王爷拥有的世人皆不可企及,臣下有的只是微不足道,不配入眼。”
“你倒是学会了恭维。”今安语声冷淡,手指弓起叩上他胸膛,合着里头的心跳声轻敲,像是辨玉石一般辨一辨真假,问他,“从前的虞兰时给本王的东西呢,都去哪里了?”
今安发顶在虞兰时垂目可望间,绸红的带子半束着柔软的发,鲜亮地遮遮掩掩着无情的灵魂。心口被一下一下轻叩,隔着衣衫,触感温度接近于无,却把虞兰时胸腔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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