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伸手按上他的肩,“你……”
虞兰时以为她要推开,手上揽得更紧,挨到肩头伤处也不肯放,继续将她往怀里揉。
他身上很烫,却在轻轻地战栗,将她挤拥得几乎无处容身,今安顾忌着他的伤口没有用力推,正要开口,就听他嗓音沙沙磨在耳边,呼出的气流炙热到烧灼耳廓。
声音很轻,里头藏匿的情绪却如终于撕开见天日的暗涌,不想再藏着了,要一并泼给她看。
“其实在竹林中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我想了好久好久,像做梦一样,就算做梦的代价是痛到死,我愿意的,我愿意的……我太久没有见到你了。”
“我刚刚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我……”
他抓紧了她背上衣料,生怕再遭到一丝拒绝,喉咙干涩灼痛得似利器在磨,咽下一丝哽咽。
“我只是太难过了……”
第96章 折桂魄(五)
注定是不得安寝的一夜。
搂着她不撒手的人跟个沸水烧滚的烫炉子似的,要将她也一道拽入情火焚心的万劫不复之地。
粗布包着的雪被室温一融,开始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沿着她张开的指缝渗进腕间的袖布,或如雨线滴下木地板,溅起一个又一个的深色圆洞。
手上拿着的雪越化越凉,耳边厮磨不停的低语越是炙热,烫红了她的耳廓。
是不是生病的人都这么缠人?
还是只有他如此?
未曾经历过这种事,这种并非能用快刀抉择斩断,而是像流沙成陷阱的泥沼,抑或是柔软却致命的蛛网。
黏腻的,无处可逃的,非人力施为可脱身的,不知何时便陷入其中,无声而窒息地要一步步吞噬她。
今安有些罕见的无措,施力推了推,他反而抱得更紧,被篝火撇进地板的两道影子重又挤成一片,密不可分。
怕控制不住力道真把人再伤出什么好歹,她空出一只手去轻按他的后颈,安抚的力道顺毛一样从上往下,滑下他触感极佳如墨缎的长发,“我没有嫌弃你。”
他沉默着抓紧她的衣裳,很明显,他不信。这句话就算是真的,在这时候说出来,也确实很像为了脱身哄骗人。
今安反应过来,只得换个说法,“你先放开我。”
他想说不,又生怕再惹她生气,迟疑问,“你不走?”
今安闭了闭眼,耐心道,“我不走。”
“真的?”
“真的。”
他仍是迟疑,今安便冷下声音,“你再不放开我就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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