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恒凝着眼前人。
程令雪亦凝着公子。
此刻的公子像暴雨肆虐后的江水,残存着挣扎后的荒芜,仿佛一出声就要像水中的明月散成碎玉。
他的目光落在她唇上,还有肩头,旋即桃花目眯起,他像被幽魂附了身,慢悠悠地抬手,轻抚上她后脑。
有上两回离得太近险些暴露的教训在,她直起身子,嗓音刻意压得极具少年气概:“公子不舒服?”
大概是这样的声音粗得太过难听,公子眉心不悦攒起,收回手。
“是梦。”
他极平静道,又问她为何在此。
程令雪道:“属下见您一直未熄灯,听到房内有动静,便进来一看,发觉您竟睡在椅子上,书也掉了地。”
公子没再说什么,他瞧着有些恍惚,似还未彻底清醒。好一会,像察觉什么,看向自己的腕子,揉了几下,头也不抬道:“你做的。”
程令雪目光如柳絮,飘来飘去,就是不敢落在公子身上:“属下来时,公子在做梦,属下想叫醒您,却一下被您拉住,脚下打滑,情急之下才用力扣住您手腕,弄痛了公子。”
脚下打滑是假的,是为了给她的粗鲁找个合适的借口,其实她是出于戒备,才大力捏住公子腕子。
公子听完沉默了。
程令雪也无颜再说话。
房中静得怪异,她想寻个由头出去,公子忽而叫住她,紧盯着她唇角:“只是扣住腕子么?”
程令雪目光再次化作柳絮,心虚地飘向别处:“您还记得啊……”
含糊其辞的话让姬月恒眉心轻跳,他狐疑地看去。
少年眸中有些窘迫和无辜,四目交汇的时刻,还拘谨了抿了抿唇。
他顿觉不妙,轻触心口,那里像缠了乱线,又闷又痛。
这一动作叫程令雪更心虚。
她不只攥了公子的手,公子也不只是拉住她,他还想把她搂入怀里,甚至握住她的肩头,要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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