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的情绪一直都是抽离的,麻木与无望,伴随着日渐严重的躯体化症状,近半年的时间里,她一直都拿不准自己是否会在执行航班任务的过程中搞砸一切。
真正意识到她已经不再适合继续这种高强度工作的那一刻,是何霆呈对她说的那句,要好好活着。
如叙述般,初语将一切都解释得轻描淡写。
“现在的工作强度太大了,我有时做梦,经常梦见自己误机漏飞,开错舱门,更夸张时,总梦见自己在飞机上把滑梯放了,醒来浑身都是汗,然后打开航班后台,发现自己那天其实是休息。”
“吃那种抑製焦虑的药,手会抖,有时候端热饮,总害怕会泼到乘客身上,想想我也是很幸运,至今都没遇见过一个投诉。”
“工作时害怕出错,精神总是高度集中着,下了班,情绪就会瞬间变得很低落,没有缘由的,就是高兴不起来。”
“休息日也不想回爸爸妈妈那里,不想见到任何人。”
“失眠不是因为不想睡觉,而是真的睡不着,经常刚闭上眼,闹铃就响了。”
“我前些天,又遇见了何霆呈。”
顾千禾愣住,没有预想到会突然听见这个名字。
“你前天晚上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是有些不舒服的,走了两步路,就晕倒在酒店的走廊外,他当时就住在我们对面的房间,”初语停顿了几秒。她很少说这样多的话,所以到了最后连呼吸都变得轻缓,“说来很奇怪,我两次急性焦虑发作,都是被他碰见。”
何霆呈这个人,对初语来说并不算坏。相反,初语是很感激他的,他帮过初语很多,也陪了她很久,这一点从任何意义上来说都无可辩驳。
“我也并非是有意为他的品性开脱,因为在上一段感情里,我没有投入百分百的真心,况且当时得知他犯错,我心里的第一反应不是难过不是愤怒,而是在很大程度上的松了口气,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结束的理由。”
承认自己是个冷情冷心的人,对初语来说并不算难事。
她曾经付出过百分百的真心,也曾有过深切的感触,知道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窗外的夜雾散去了,昏暗中初语看见他的眼睛,比人世间初起时的天光更亮。
顾千禾此时有千万个问题哽在喉间,可到了最后他竟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很多
种复杂的情绪涌到心口,一一单捡出来揉碎了,隻令他感到迷茫。
他们静静抱着彼此,很久之后,顾千禾才敢开口问:“生病,是因为我么?”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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