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的乾安殿里,有似山雨欲来。
对于赵镜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赵钧一向没放松过警惕,所幸一人素来安分、早早放弃了夺嫡念头,另一人也念着幼时一同读书玩耍的丁点情分,一直维持着平静外表,虽不如魏良时亲密无间,也免了亲兄弟手足相残的悲剧,赵镜也因此成了夺嫡中硕果仅存的王爷。
只是如今这来之不易的平静却隐隐有被打碎的趋势。
不比魏良时的丝毫不见外,赵镜恭恭敬敬地行了臣子礼,道:“皇兄身体如何了?”
“朕身体如何,观明想来最清楚不过了。”不待赵镜辩解,赵钧已指了指,“坐。”
“近日朕读佛经,世上之人,贪嗔痴五毒俱全,纵使知道一步之外便是悬崖火海,仍不肯放弃执念,心甘情愿在火海前蹒跚。”赵钧话锋突转,“只是那些人不知代价,自以为能全身而退,殊不知一切早已无处遁形。”
“皇兄所言甚是精妙。”赵镜看着褐色的茶叶在热水中起起伏伏,静静道,“若是那么容易放下,世上何来这么多痴男怨女?”
赵钧微微颔首:“的确。那你可知朕为何容忍你将天麟府府主留在府中?”
——赵镜端茶的手倏然一顿,一滴茶水溢出雪白瓷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