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入茶盏中调膏,又取了银汤瓶来注汤。
从旁陈宛儿已经无法言语。
从未有一刻,她深切地感觉自己就是在自取其辱。
跑来这里,眼巴巴地看着那清风朗月的郎君,他做低伏小,要为他家的娘子点茶,忍耐着那娘子的泼辣性子和言语,耐心地哄着劝着,还要对她温柔笑着。
而此时的她坐在一旁,几乎成为了一个笑话,没有人理会,没有人在意。
陈宛儿紧攥着手,指甲几乎掐到了肉里。
希锦却很是优哉游哉,她边捏了那蜜酥吃着,边看他点茶。
阿畴握了那银汤瓶,于是热汤便倾泻而下。
他生得姿容俊雅,举止脱俗,如今修长玉白的手握着那银汤瓶,汤声飕飕而响,犹如风吹松林一般,连绵不断,实在是赏心悦目。
希锦并不是什么点茶高手,但也见过伯父点茶,更见过汝城有人斗茶,自然知道这竟是高手中的高手。
她想起过往,不免感慨,想着他年少时是享尽了荣华富贵的,也曾经挥金如土,将那名贵玉石随手送人,后来落魄了不济了,却去当那身份低微的小伙计,每日被人呵斥,低头送货,甚至被人使唤着当车夫去赶车。
他却并没什么怨言的样子,好像也甘之如饴。
这个世上,有几个人能有这般际遇呢。
她这么想着间,在那氤氲白汽中,也看了一眼陈宛儿。
陈宛儿神情僵硬地坐在那里,显然是浑身不自在,就像椅子上长了刺。
显然阿畴并不认识陈宛儿,或者说没什么特别情谊的。
所以今天也是特意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要给陈宛儿一个没脸。
至于陈宛儿所说的故事,应该是早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