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09-
没关系,没有大碍。
差不多已经愈合了,谢谢关心。
正如之前说过的那样。妹妹和我邮件往来,得知我近些年的境遇。她非常不安,频繁地表达悲伤,似乎分担了一部分我的痛苦,哪怕我并没有将一切和盘托出。
嗯,我那位姓苏的朋友,也有过类似的担忧。这就是当初为什么,他劝说我接受心理健康评估和治疗。
我和苏有一个共同的朋友,学导演专业,平时总拿一部古典的手持摄像机。
前些日子,他带我们看了一部老电影,很有名气的,叫作《美国往事》。
有一句台词,我将它誊写下来,当作对我现状最好的注解。
请允许我用英文转述吧。就像我在邮件里写给我妹妹的那样。
——当世界令我疲惫不堪,我就会想到她。想到她在世上的某个地方生活着、存在着,我就心甘情愿忍耐一切。她对我而言非常重要。
正是如此。秋还活着,我也就不能允许自己死去。
……您说什么?
是的,没错。那一场车祸里,死在车轮下的是一部分的我。如果不是秋顽强地活下来,还需要我的弥补和偿还,或许我已经……
抱歉。时至今日,我依然习惯性地用麻木压抑痛苦。
就快要说到那场车祸了。
那时候我们频繁在河边碰面,已经成为每个夜晚的习惯。产生感情和依赖,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为明亮的时光。我感到完整,感到活着的痛快,发现这个世界可以引发如此多的触觉,还有那么多值得留恋和期盼的事物。
直到那位姓黄的女同学,收到一封来自我妹妹的情书。
后来我再遇见黄,她哭泣着向我忏悔。那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女孩子可以爱上另一个女孩子,只觉得那是不对的,需要矫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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