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月赶到了告别式现场,只觉得要在这片哀戚瀰漫当中开口访问犯人家属的感受,简直像是要跨越山一般的障碍。
而她才刚开口说明自己是记者,立刻就被轰了出去。
当她悽悽惶惶地走在大马路上时,想起实习时大家都说做记者相当辛苦,此刻她却认为,根本不是辛苦,而是痛苦;尤其这社会的氛围对记者并不友善。
这时已经是她到彰化的一个月后了。这段时间,杨子容并没有打电话给她;而她打给他两次,也仅寥寥数语,她只能感受到他的压抑和生分,索性就不打了,以免徒惹伤心。
在那之后,她收到他的e-mail,里头只有一首歌的歌词。
我住在海边
请把故事带来
在我居住的地方
我们点着星光
像海潮那样
倾谈一个晚上
让贝壳在清晨的沙滩
静静地回想
我住在山中
请把弦琴带来
在我居住的地方
我们亮着月光
像山风那样
吟唱一个晚上
让松针在清晨的溪畔
细细地回想
「这算什么?」她在独自一人的房间里嘶喊着。乍见新邮件时的兴奋期待,全在点开邮件的剎那被浇熄了。心里一阵崩溃,伸手一挥,把满桌的纸张和文具全扫落地上,然后便伏在桌面痛哭起来。
那一夜无风无雨,月色寂寂,唯闻她的呜咽。
她忍不住去想,那首歌代表他还怀念着她的一切,仍会在夜深人静时细细回想;但随即又痛骂自己何苦一厢情愿,他要是还记掛着她,为何会如此疏离?
白鸿砚倒是打过几次电话给她,但她一次都没接。她连看到白鸿砚的名字都心痛,因为这只会提醒她,何以她和杨子容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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