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服里挑出白襦来举到他手臂边上,他也只得顺着袖子穿起来。中单帷裳一一穿好,忽一转身,看到郭芸捧着肚子,似要蹲下去为他整理帷裳,他忙小心拉着她两臂扶起来“唉!你就不要在这儿添乱了,快到榻上坐着去。有话你坐着说,我听着。”
郭芸由茶来扶到榻上坐定,看看屋里来来去去的内侍与婢子,想要说的话在嘴里转个来回又吞下去,仍道“妾无事,只是这时节天寒地冻的,还请王爷多添衣,走的时候别忘了把大氅带上……王爷早食吃点什么?”又交代身旁的茶来“你去看看灶上备了些什么,若有热热的汤饼饽饦之类,端过来给王爷暖暖身吧。”
一时衣毕,侍婢尽退,郭芸试探开口:“早前王爷曾说要为妾脱籍请封孺人,王爷可是准备今日上表?妾近来常多思虑,以为此事不可为。如今天降河湟功业,圣人正是意气风发,下毒之事虽无定论,到底也交代细查严审过了,宵小之辈惧于情势,也不敢再轻易浮出水面,王爷若此时再提为妾请封,恐令人疑心王爷心怀不忿,以期偿补。王爷待妾之心谆谆,妾必报之殷殷,还望王爷,为来日计。”
李温冠带严整立于室中,身姿高拔,着绛纱绫罗朝服,脚踩黑舄,腰系蹀躞带,佩绶坠连,鱼袋在侧,头发一丝不苟的挽起,笼在远游高冠内,一眼望去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听了郭芸这话,他却久久不动,又让人莫名心生一gu惆怅萧瑟之感。
正当郭芸不知如何是好,从榻上起身,他却转身走到塌边坐下,抚了抚她的肚子,面有喟叹“你说的对,我不该再自欺欺人了。只是……委屈了你们。”
“王爷,娘子,厨下备了汤饼,可是现下用?”外间已传来茶来高声禀告。
“有王爷感念妾之心,妾已心满意足了,时辰不早,王爷快用早食吧,妾告退。”
郭芸带着茶来出了正房,交代过立在门边的阿保,见他进去伺候,这才一路沿着回廊往后院厢房去了。
“娘子跟王爷说了吗?您果真不想要脱籍和名位么?”茶来是她从府外带进来的,主仆俩说话向来无所顾忌,半路上便迫不及待问起。
“覆巢之下无完卵,王府这条船若是沉了,脱了贱籍又如何?有个小小的孺人名位又如何?”
“只要王爷安在,他年,又岂止一个小小孺人。”
长安城实行宵禁制度,坊的四周以围墙封闭,
每面仅开一扇门,皇城南边四列三十六坊只开东西两门,城门和坊门早晚都要定时开闭,以击鼓为准,犯禁者一旦被巡逻的金吾卫士发现,便要遭到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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