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医疗器械的法人代表杜湘辉,旁边是他的代理人,白色的文件叠在深褐色的文案桌上,代理人起身向对面友好地笑了一下,随即开口:“原告康禾小朋友听力受损,我与健怀还有杜总都深感同情。”
法庭上惯用的一套话术,陪审团的耳朵几乎听到生出茧子,在场的人都等他后面的话。
“但是首先,对方所说‘由于使用了健怀耳蜗导致听力受损更加严重’没有直接性依据;其次,健怀在使用说明书,尤其是3到10岁小朋友的使用说明上黑体加粗标记过:‘请勿长时间使用随身听、耳麦等电子产品,否则将易导致内耳毛细胞、听神经纤维受损’。”
依然是带着善意的微笑,看向顾明衍,又看向法官:“审判长,主张与举证逻辑关系不明。”
“顾律师?”法官把目光投向原告方。
他处理过很多的案子,也同顾明衍有过几句话的交流,知道这个年轻人算有些实力。上位者大多爱才,听审的时候在关注案件事实本身的同时,也免不了关注申城新兴一辈的可塑之才。
“声音经过外耳道,骨膜,听骨。”依然是厚厚一叠的资料,他抬起眼看向对方的时候也依然能露出额头上那道伤疤,可庭下的陪审团从几年前的议论到如今的恭听与敬仰,他没有在意过这道疤,却好像成了他的一个符号。
“内耳液震动,耳蜗毛细胞,听神经,最后到大脑。”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庭上,好像这些资料早已烂熟于心,“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都会导致听力障碍。”
“正如对方代理人所说,康禾的受损部位并不在神经,而是耳蜗骨化。”他将手中的文书摊开,图片中的耳道剖面好像一座刻画出伤痕累累街区的城,崎岖的血管像与世界连接的脉络,有人是被上帝咬一口的苹果,生下来失去了一部分感知力,有人也许没有及时受到良好的治疗,失去味觉或者听觉。
小禾是属于后者,她是健健康康剩下来的,没有被咬过的苹果。她生病的时候康婶抱她连走了好几里路,那时候过年,申城没有太多出租司机,整座城市像空了一样。
康婶去的是附近的私人诊所,她不知道有的医疗设施不到位的黑诊只会骗钱,也不知道小禾会烧得这么严重,又吊水又打针,没合眼守了两天两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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