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枳正站在他的面前。
"大仇得报了吗?"
庾枳沉默不语。他盯着贺雁,眼神接近可怖,乍看之下平静,但在平静的外表下已经翻滚着狂风骤雨。一触即发。
贺雁手撑着脑袋,手指划过自己脖颈上的黄金项圈,"好看么?阿逸送我的。"
"我来带你离开。"
"为什么?"
"手刃最后一个人时,我想到了你。"
"我好感动啊。你要带我去哪里呢?"
庾枳沉默。
"这火是你放的吗?"贺雁笑了一下,"你又要去哪里呢?你有可以去的地方吗?"
"我会找到我要去的地方的。现在我要帮你离开。"
"帮我?真要帮我的话就帮我实现我的愿望吧。"贺雁笑了一下,"我想死。杀了我吧。我太胆怯了,自己做不来这件事。帮我个忙,杀了我。"
庾枳面上阴沉。火焰燃烧发出了帛帛的声音,恰似布料被撕裂。"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被生下来。从开始我就是一个笑话。杀了我吧。"
火光的掩映中,贺雁显得锐利,说来滑稽,乍看之下对方似乎是柔和了不少,温吞的模样,再不见那样凶狠似的咬人似的狠厉,但庾枳此时此刻却觉得对方从未这般尖利过,如同火焰一般灼人。
"你救了我一命。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
庾枳抽出了剑,剑光尖利地一闪,木制的梁柱在此刻坍塌。
贺雁闭上了眼,感到如释负重。
原义是打算取道山间,然后直入凉州。但是前几日间暴雨不断,山上竟然塌方起来,将道路堵了严实。王樾是柳泠此行的伴侣,他倒不着急,只说如此便歇息几日才好。
两人并未找县丞,而是寻了个客栈便住下了,这地方偏僻,似是盛产竹子的,客栈中桌椅板凳皆是竹制。
"此去凉州,可是要和柳刺史好好叙一番旧?"
"我和叔父一向不亲昵。"
"军功者封侯,耽搁了那么多年,柳刺史也终于该功成名就了。据说他手下两位参军也是厉害人物呢。"
柳泠心不在焉。他的妹妹已经诞下了皇子,如今边关平稳,叔父也是时候回京了。柳泠此去凉州,还有一件,是为了迎接方国的质子返京。两人出行,
抵达凉州时叔父接应,只是孤单两人未免显得凄清。"我们倒像是游伴似的。"这个天子身边的宠臣玩笑道,王家是凭着敛财好术发家,梁王反叛后国库空虚,方国虎视眈眈,而王家凭空能挤出许多钱来,豪富者必分财,盐铁由天子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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