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月听到大月儿三字的时候,睫毛处不堪泪珠的重量,纷纷落下,恨不得扑到父亲怀中,肆意地哭上一场,在家时,父亲便是这般唤她们姐妹,她是大月儿,桦月是小月儿,这个称呼隔了这些年,依旧是那最可亲的呼唤,她又是极细心的,察觉出父亲的神情有些不对劲,赶紧将泪痕一抹,轻声说道:“爹爹受了伤,我和冬儿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好心人搭救了,伤口颇为严重,爹爹还是躺着说话就好,不要又加重了伤势。”
“这是什么地方?”陈明楚的眼中一时清明一时混沌的,“我怎么好像睡了很久很久。”他将手绕到后脑勺去摸了一把,那里也受了伤,尽管已经包扎妥当,摸起来依旧是黏黏稠稠的一片,想来是没有完全止血,他又将汝月从头到脚看了一周,眼中的茫然增添了几分:“你怎么长得这般大了,而且,已经出了阁嫁了人。”
汝月方才想起自己先前的猜测,父亲怕是当年在外时,受了伤,中了刺激,才将遗留在村中的姐妹俩给忘记,这些年才不得回来,莫非是这一次又伤在旧伤之处,却把遗忘的事情都给想起来了,否则如何会得一睁开眼就认得自己了,她赶紧将皇甫冬扯到面前来,急声问道:“父亲可曾认得这个孩子?”
“这是我后来收养的孩子,因为是在冬天收养的,所以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冬儿。”陈明楚将前头往事的想起来,又和后面几年的串联在一块,神情慢慢凝重起来,“要是这些年,我将你们姐妹给忘记了,那么你们是靠什么过的日子,这里可是帝京,你如何会在这里的?”
他毕竟也是有些见识眼光的,这会儿从容地再去看汝月,觉得她虽然穿着素雅,然而从头到脚都是华贵非凡,身上的衣服料子,耳垂上的两颗明珠坠子都是极好的货色:“难道说,你们还有了什么大造化不成?”
汝月想要在短短几句中,将这些年过来的日子说清楚又谈何容易,更何况还有个皇甫冬在身侧,她只是问道:“父亲明明姓陈,为何自称皇甫先生,替这孩子也起名叫做皇甫冬?”
陈明楚的神色大乱,像是汝月问了那不该问的事情,一时之间,脸色煞白,却是半个字都说不上来,汝月瞧着蹊跷,又想再问个明白,却听到外头一阵好大的动静,突然来了十多人,小喜子尖着嗓子喊了一声什么,里头夹杂着痛楚之意,汝月警惕地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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