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澡,出来后瞥见周达非卧房的门缝里已经无光。
他们已经有好几天没怎么有空说过话了,更别说别的。
奇怪的是,裴延此刻想要的也仅仅是跟周达非说几句话,哪怕是听他不屑一顾地骂自己拍的电影全是烂片。
裴延在周达非的房门口站了会儿。他知道周达非已经睡了。
春末夏初的夜凉得不多不少,让人心旷神怡不舍入睡。
片刻后,裴延面无表情地拧着把手推开了面前的门。
周达非果然已经在床上睡熟了,他手边堆着稿纸,被小窗透进的夜风吹得掀开来,发出令人心静的哗哗声。
裴延开了床头灯,悄无声息地把稿纸从周达非手下抽出,靠在一旁眯着眼睛翻看起来。
周达非的手稿写得混乱,从字到布局都随性得基本让人看不懂。裴延翻了几页,懂了个大概。周达非不会满意《柠檬凉》这种故事,他自己把剧本改了个底朝天,写出了个周达非风格的三角故事。
尽管只是大纲,三个角色却都塑造得极其鲜明,几场关键的分镜也画得平实精准而不失灵动,有浓重不灭的情感与无法回避的自私,令人唏嘘的命运背后闪烁着的是哀伤与悲悯。
裴延捏着稿纸的指尖微微发起了抖,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不曾为一个故事如此发自本能地激动甚至心惊了。
他早慧而多识,能力太强也见过太多,几乎丧失了被打动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