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世观时还比约定时间要早些。
依旧是虚静亲自出门迎接,比起上次的心有不甘,虚静仿佛变了许多,或许是因为得知了虚空的死讯,又或许是他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悟透了世间的炎凉,眼里多了几分波澜不惊与淡泊,倒是符合他作为修道之人的气质。
据说他领回了虚空的尸体,并将他葬在了普世观的后山上,但没有在普世观里供奉他的灵位——大概是怕放在老道长牌位旁边,老道长会气得掀棺材板吧?
月九龄跟着他往里走,普世观虽不似往日香火旺盛,但看得出来虚静是有用心在打点,安静但不那么死寂了。
她将目光从袅袅香烟收回,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道长,今日还有其他香客来访吗?”
虚静:“有。”但没有下文。
月九龄有些无奈,也是,她也算是导致普世观变成如今无人问津和与他自小相依为命长大的师兄死在狱中的“凶手”之一,虽事出有因,但要让虚静毫无芥蒂对待自己,着实强人所难——他没拿着扫帚将自己赶出去已经很不错了。
虚静虽对虚空所做的一切至今仍旧难以置信,但他并非不分青红皂白之人,铁证如山,他并未在心中责怪月九龄等人。
相反,月九龄在普世观难以为继之时帮了一把,这是天大的恩情——自小师父便教他要知恩图报。
只是他还是有些别扭,虽然他自幼长在普世观,在师父耳提面命下长大,但到底没有亲历过世间百态,因而一时半会还不知该如何排解这种复杂的心情。
将月九龄带到一间屋舍前,虚静收了收神,面无表情道:
“县主进去便知。”
月九龄颔首:“有劳了。”
月九龄抬手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屋门便被打开,对上了残光露出虎牙的灿烂笑容,不由一怔,随即面纱下的嘴角扬便微微上扬。
果然是顾墨玧。
等月九龄进了屋,残光却泥鳅一样溜出了门,一边眼疾手快地拉住想要跟月九龄进屋的小蓁,一边反手将门给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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