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庭筠就这般笑吟吟地看着他,那笑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嘲笑他无能。
极怒之下,魏颐从靴筒里拔出匕首,抵在陆庭筠的脖颈处,那恶狠狠的眼神像是一匹恶狼,随时都会咬断他的脖子,饮尽每一滴鲜血。
陆庭筠不为所动,也未挪动分毫,那双沉静的星眸,目光灼灼,薄唇微张,“皇上,崔家娘子已经绝食一日一夜了,皇上难道不想去看看她吗?”
“你到底对郦儿做了什么!”魏颐低吼出声,手里的匕首却不敢再逼近分毫,与陆庭筠僵持了片刻,那匕首终究是“哐当”一声落地。
飞奔出了坤宁宫。
陆庭筠抹平被皇帝弄皱的官袍,看着那快速消失在门外的皇帝,眉眼冷若冰霜。
不过是饿了崔郦一日一夜罢了,竟让皇帝紧张至此,比起崔莺受的罪,对崔郦的惩罚还是太轻了些。
皇帝走后,崔莺赶紧上前查看陆庭筠是否受伤,却反被陆庭筠打横抱起,“娘娘受了伤,臣抱娘娘去床上。”
崔莺闹了个脸红,玉璧也很有眼头的关上了门,陆相救她性命,救娘娘于危难,她定要替陆相和娘娘守好这道门。
“陆大人,本宫并未受伤,多亏陆大人及时相救,不然本宫非但要失去了玉璧,也自身难保。”
陆庭筠小心翼翼地将崔莺抱上了床,将崔莺的双手握于手心,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忧地说,“娘娘的手又出血了。”
他原本是打算下朝之后,来为崔莺换药的,明日陆伯就要进京了,陆伯医术高明,他一定有办法将她手上的伤治好。
要是他再晚来一步,那鞭子抽下来,她本就身体柔弱,如何能承受得住。
看来计划要设法提前了。
崔莺看着陆庭筠为她认真涂药的侧脸,小声地说,“陆大人,本宫想沐浴了。”
她说还没说完,脸便红透了。
就像是她在暗示某种邀约,她甚至不敢去看陆庭筠,她这般说他会如何去想她。
她都顾不得了,今日她和玉璧差点性命不保,而她一向运气不好,连上天不会眷顾她,她在这宫里,唯一能抓住的便是陆庭筠。
但陆庭筠却并不好接近,除了他对自己的愧疚自责,她也不知自己到底又能抓住什么。
就连那一次,她中了药,他也是用手帮了她。
所以她放下尊严和廉耻,主动邀约。
“好,臣抱娘娘去沐浴。”
他总是那样的神色,那双冷静的眼,无波无澜,就像是他根本就是无欲无求,至始至终都从容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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