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装了。
离家人,说白了都是从同一滩烂泥里爬出来的,谁又比谁高贵到哪去呢?苏瑾瑜笑望过去,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放心,从小到大,我这张嘴,都管得严严实实。”
离钟也信佛,餐桌上的菜大多以清淡为主,他坐在主桌,手上盘着佛珠,不少人围着他敬酒道喜,他以茶代酒,一一回敬,直到放下茶杯,才再没人凑上来。
“阿笙。”正厅很安静,只能听见离钟也洪亮的嗓音,“你今天来晚了,该自罚一杯。”
离笙闻言,从善如流地回:“爷爷,我不饮酒。”
离钟也抬抬手,吴管家会意,弯腰倒了杯茶,给离笙送过去:“这一杯的面子总是要给我的吧。”
离笙端起茶杯,笑道:“这是自然。”
离钟也神色缓和稍许,望向满堂宾客,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今天是我七十岁寿诞,阿笙,你若是能尽快娶妻生子,也算锦上添花,全了我这些年的心愿。”
他不温不火:“目前不曾打算。”
“慢慢看也好,毕竟是你们小辈的事,重要的是脾性合不合得来。”离钟也声音豁达,似乎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直到宴会结束,众人散去,离钟也站起来,叫住了方要离开的离笙。
离钟也往佛堂的方向走,从吴管家手里接过香,跪在了蒲团上,缓缓阂眼:“阿笙,你也来上柱香吧。”
供台上除了佛像,还立着一副牌位,被搁置在角落,盆栽的叶子挡住了上面的字。
离笙跪在了离钟也的旁边,云烟飘荡,笼罩着他的侧脸,亦真亦幻。
离钟也双手合十,两鬓斑白,老态的脸上似乎浸染了一丝佛性:“我上个月以你的名义在卧佛寺请了香,如今到了该还愿的日子,你代我去一趟,给庙里捐赠香火。”
离笙应声道:“好。”
离钟也上完香,回过头看他:“阿笙,你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知道。”十年前,他十六岁,亲眼目睹自己的父母在这座佛堂里自杀,佛悲悯世人,亦可成为刀光血影的工具。
离钟也眸光悲切,叹了一声:“这些年,我总惦记着你,你不愿意回来,是不是还恨着我?”
离笙目色清冷,眼中缭绕着淡淡的烟雾:“您多虑了。”
“那就好,那就好。”离钟也松了口气,“我年纪大
了,半个身子都快踏进棺材,这离家,最后还是要交到你手里。”
“您糊涂了,除了我,还有苏瑾瑜。”离笙站起身,说道,“他若听见您跟我说这些,怕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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