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烟霭在侯令宜的识海深处翻涌,梦境边缘开始剥蚀,无数镜面在虚空中闪烁。记忆残片如碎琉璃划过方誉琛的瞳孔,最终凝成那年盛夏的黄昏——赵广的阴影正将蜷缩在角落的少女完全笼罩。
镜面轰然碎裂的刹那,方誉琛裹挟着凛风破开时空罅隙。西装革履撞碎镜面的瞬间,腕间手表迸出裂痕。他的拳头裹着檀香与铁锈味,砸得赵广鼻骨断裂的脆响。
别碰她。每个字都淬着冰棱,方誉琛踩住赵广试图抓向侯令宜的右手,鳄鱼皮鞋底碾着腕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少女校服第二颗纽扣折射着残阳,在他视网膜烙下猩红印记。
时空涡流开始倒转,场景如水纹漾开。方誉琛扯松领带,喉结滚动着咽下血腥气,在千万次踏入这方混沌时,他总会精准扶住侯令宜的手肘。少女睫毛上悬着的泪,比他掌纹间新添的伤口更灼人。
方誉琛浑身肌rou都脱了力,指尖仍在地上抠出带血的划痕。他踉跄着扑倒在侯令宜脚边时,赵广正举着半截绿玻璃瓶狞笑,琥珀色酒液顺着锯齿状的断口往下淌,像是某种毒蛇的涎水。
别碰他!侯令宜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化作气音。酒瓶碎裂的脆响在耳畔炸开时,他整个人向后仰倒,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刺破血腥味钻进鼻腔。心电图监测器在寂静中发出刺耳的警报,天花板的白炽灯管在视网膜上灼出十字星芒。
消毒水的气味在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愈发刺鼻。方誉琛第27次调整坐姿,金属折迭椅在他身下发出细碎的呻吟。床头柜上的餐盒凝着冷掉的油花,他机械地吞咽着半温的米饭,视线始终没离开过监护仪跳动的绿线。
方先生,您这样会把自己熬垮的。护士长第五次来换输液袋时终于忍不住开口,侯女士体征平稳,您不如
谢谢。方誉琛打断她的话,塑料勺在餐盒边缘磕出清脆的响。他望着侯令宜微微颤动的眼睫,那些在晨光里泛着珠母贝光泽的睫毛,此刻正被冷汗浸得透亮。监护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他猛地攥紧不锈钢床栏,直到指节发白才看清是隔壁床的呼叫器在响。
午夜三点十七分,方誉琛在陪护椅上蜷成一团。侯令宜的指尖突然痉挛着抓住床单,喉间溢出幼兽般的呜咽。他几乎是滚下椅子扑到床边 监护仪绿光映着方誉琛青黑的眼窝,他盯着侯令宜颈侧随着梦魇剧烈跳动的血管,想起她清醒时的眼神。那个瞬间他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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