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她不让他抱,不吃他带回家的早餐,不穿他买给她的衣服,拒绝他所有主动伸来的父爱。把他逼到绝境,退无可退,然后她化身为冰雪,站在北风里告诉他,你连爸爸都做不好。
他又能怎样呢,她难道不该恨他么。是他让她没有妈妈,生长在单亲家庭,是他年少荒唐毁掉本应幸福的三口之家,是他戒不掉酒瘾,每天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他何尝不想摆脱那些酒精,但他无法做到,只有喝醉才能睡眠,才能获得稍微的喘息。
每次她拒他于千里之外,每次她故意用寒风吹凉他父爱的温情。他就痛得只能向酒神求助,用酒精来麻醉伤口,麻痹自己。
如果没有酒精,她可能早已折磨死了他。
而今,医生已经给他确诊了失眠性酒精依赖症。
可是这难道怪她么。不,她是他的女儿,是他相依为命的至亲。如果她爱他的方式就是冰水和刀锋,那他就吞下,心甘情愿。
因为他没有别的办法来宠她,只能宠着她的任性,宠着她的锋利,宠着她肆无忌惮的冷漠,宠着她冰凌如刃的嘲讽,宠着她一根一根扎向他的刺。这是他唯一知道能宠她的方法。
胡闹,广生,我不同意,你这是在作害自己。
韩广生笑了笑,有些凄然,明年她都要高二了,姐,我最近总有一个感觉,她快要离开我了。
她快要离开我了。这种感觉是绞杀一个父亲最有用的刑具。
一起相处的时间不多了,我想尽量让她自在,开心一些。韩广生低下头,不想让姐姐察觉自己眼眶里的湿润。
哎。。。
姐姐只能长长叹气,问世间父爱为何物。
你可以默默承受,她是你的冤家,你心甘情愿。但她是大孩子了,她该懂事了。
韩广生沉默,一时无语。姐姐发觉和他说这些也没用,把话头转到现实问题。
算了,不说这个了。说点现实的,等蓉蓉上了大学,开销会增加,将来嫁人需要嫁妆,你也得留些钱储蓄起来。
姐,我有打算的。我会压缩自己所有开销,除了酒真的戒不掉,不喝实在睡不着。将来蓉蓉的学费,生活费,嫁妆,我也有一点储蓄,钱的事,我会想办法。
你有啥的好办法,姐姐心想,但没有说出来。
广生,不可以又去沾赌博哦。将来实在需要钱,就找我借。
话是这样说,但她知道,韩广生从来没跟姐姐开口借过钱,他这个人又穷又要强,以前没借过,以后也不会借。
自从方华跑了以后,我就没碰过了,你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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