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知昭从未标榜过自己是什么很坚定的人,她现在太需要这个了。
“最后一次了,我发誓……”她在那缭绕的薄荷焦香里发出呢喃,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她现在没人可以讲话了。海莉恐怕是不会再想和她扯上关系了,她和任子铮非必要也是不会联系的。
不光是任子铮,微信里已经很久没人找过她。任一铭也很久没给她发过消息了。
她和她这个生父间的联系本就淡,只靠着网络上的叁言两语。叁言两语都没有的话,那和陌生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任一铭现在应该也沉浸在新家庭的幸福中吧,女儿不过是过去的阴影,还是个只会伸手要钱的,有什么联系的必要。
任知昭忽然想笑,手一抖,烟灰飘落。
在她眼前,是辽阔无边的世界,鸟自由,风也是。唯独她那么寒酸,心里却还装满欲望。
她在这广袤天地之间,执拗地沉湎于她所谓的悲苦,一遍又一遍地倾诉她那些悲苦,仿佛她活着,就是为了把这些东西不断放大,赋予它们荒唐的正当性,好像这样就能证明她很重要,她的痛苦也很重要。
可它们根本不重要。
承认自己的平庸这件事本身便是痛苦的,但任知昭还是在心底承认了无数次,她平庸的资质,平庸的相貌,平庸的家庭。原来,连她的痛苦都是平庸的。
任军说得不错,她不愁吃穿,家里从未差过她什么。她也时常想,她凭什么苦恼,她的苦恼在宏大叙事前寒酸无比。
可就是这些不值一提的苦恼,在经年累月的消耗中,悄无声息地堆积成山。它们没有轰轰烈烈,也不够悲怆动人,只像连绵不断的阴雨,把人一点点泡软,耗尽。
而平庸且懦弱的任知昭,终于发现自己连绝望都长不出棱角。
她坐在这棵歪斜的树下,离峭壁有着安全距离的地方,靠有害物质来缓解脑里心里的酸涩,眼睁睁望着那些看着不怎么结实的岩块——她曾无数次幻想,从那里飞出去,就能得到自由。
她不敢的。
她那么胆小,她怎么会敢呢。年纪小的时候,还能莽撞地那么一想,但也就仅限于想。
不敢死,也没勇气活。活着就得面对自己的平庸,面对自己空有一腔热血的挚爱,面对遥不可及的梦想,面对那个冰冷却不足致命的家,面对自己一塌糊涂的感情……
“哈,我有什么感情可言。”
任知昭摇了摇头,指间的红点已几乎烧尽。她弹了弹灰,将所剩的烟塞进手边半空的水瓶。
山头的风吹得有些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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