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世界或许是最不能轻易崩溃的。
白若清楚地明白,即使内心已如一潭死水,可她还不能倒下,至少母亲还在医院,她必须打起精神来,这样在探望病人时还能撑起一个微笑。
她没有精力再进行更多的交流了,在家里像是把自己抹去了,对任何人的呼喊都起不来反应,她只是发呆。
谢钎城做不到什么,他最多能做的只有坐在白若身边,尽管效果微乎其微,毕竟在白若眼里,他已然成了被冠以大罪名的恶人。
虽然白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和他们两人没有关系,可是,眼前每每浮现出父亲安详的笑容,她就没法控制流动的眼泪。
其实她最讨厌的是她自己。
一个无用的废物。
谢钎烨和白若说不上几句话,他只是每晚会送她一束兰花,装进好看的花瓶里。等到瓶中水快要溢出,等到兰花开满了花瓶,他说,他要送给她一个没有忧虑的家。
家啊,什么是家呢,她还会有家吗。
可是,她心底隐隐有一块被触动,如此便像电流边蹿过她的全身。
以前高中班主任喜欢兰花,一个办公室养满了好几瓶,以至于她整个高中都能回忆起那幽香,而这段爱恋也正是于兰花香中诞生的。
如果是谢钎烨给的家...
或许就能是白若能勉强支撑自己的唯一精神源。
她会固定给兰花换水,在结束强撑的一天后,总会坐在花瓶面前沉思。枝干上已有小巧的花苞朵,含羞待放,而她也渐渐享受了等待的过程,至少心情能平复不少。
谢钎城也第一次因为一束花起了情绪。
他是不是还应该感谢谢钎烨没把白若从身边夺走?
一个失败者做什么都是失败的,他伸出想要握紧的手却只是扑空,而她仅因一株兰花就能被勾去所有的注意。
可笑...
母亲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了。
白若只能眼睁睁看着年迈的母亲遭受病痛的折磨,看着她消瘦的脸凹陷一分又一分,再听着她夜深人静时几声痛苦的呻吟。
又入秋了,医院外的秃树枝还挂着零星的叶,这段时间,白若都站在窗前眺望,数着时日,数着枯叶一片又一片落地,沉寂的心也在一点又一点滑入冰窖。
她明明早就做好准备了,可是,痛苦当真要降临时,她又害怕了。
恐惧就是一群密密麻麻的虫,或咬着皮肤前进,或在血液里来回骚动,如此,不得安宁。
“若若...妈妈活不了多久了。”
白若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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