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这是她收到的人生第一束花。
温荞抽出夹在其中的影票和卡片。电影是他们刚认识时她随口提过的挺感兴趣的一部片子。而卡片——白蓝的卡片上是少年手写的一行字。他的字她再熟悉不过,隽逸潇洒又苍劲有力。此刻,他用那漂亮的好像专门练习过书法的字在卡片上坦率又温柔的写:想着你的那些瞬间,它们构成整个世界。然后就是少年手绘的一些图案:一片云彩和一道彩虹,一只小熊猫和一颗苹果。小熊猫和苹果。苹果。福至心灵,她终于在此刻明白少年的头像为何违和的是一颗苹果。一时间,她看着这张卡片又哭又笑,直到心尖都是疼的。想着你的那些瞬间。温荞抚摸被眼泪晕开的字,死死咬着唇,压抑的连悲伤都没有声音。少年的喜欢是铺满阳光的温床,而她愚蠢的一次次放弃阳光,选择投入黑暗的怀抱。现在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她怪不得别人。温荞到温家已经九点。一下午不接电话,温母没想到这个一向任打任骂没有存在感的女儿敢这样对她,还有脸这么晚回来。因此在温荞开门后半死不活地叫她“妈”后,她的火气蹭的一下窜上来,手里的杂志也一下子朝温荞砸过来,脑门直接磕出一道口子。温荞麻木的感觉不到疼,但也就那么低头站在原地不再动了,任由母亲几十年如一日的嘲讽和谩骂朝她砸来,直到温父轻飘飘的一句“差不多行了”温母又抱怨几句终于住口。客厅的电视被故意调高声音,温荞看着冷漠的父亲和嫌恶的母亲,站在门口一直没动:“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从没想过温荞会这样和她说话,温母腾地站起身,一边想哪里不对劲,一边快步走到她面前高高扬起手掌。哦,是她的声音没了平时的唯诺讨好和小心翼翼。温母终于想明白,清脆的耳光也落在温荞脸上。“你敢这样和我说话?”“你是翅膀硬了,敢和自己老娘对着干了?”温荞看着面目狰狞,看自己像看仇人的母亲说“我没有。”然后又是清脆的一记耳光。“你还敢跟我顶嘴?”温母抓住她的头发用巴掌扇她的脑袋“一下午不接电话你还有理了?现在还敢这样和我说话,你个赔钱货我欠你的?”“还有我和你说的让你把每个月的工资取出来给你弟当生活费你给了没?眼看你弟快高考了,前几天我和你说的让你国庆的时候陪你弟去辅导机构找约好的那个一对一老师把钱给人家交了你去了吗?”“温荞我说的话你听过吗?现在你还觉得我打你打错了吗?”